五月二十六這天,天空陰陰的。天氣預報說,,有小雨,。午飯時,天空果然有雨星飄下來,,慢慢地,,雨聲大了起來,嘩嘩啦啦的,,很是入耳,。
走在五月二十六的雨里,我分明看見,,瘦弱的玉米忽然強壯起來,,濃綠的葉片上閃著興奮的光亮;萎靡的花生忽然精神起來,翠綠的枝葉下,,綻出了金色的黃花;芝麻苗好像涂了一身油,,距離很遠就聞到了它特有的香味……看著這一切,直感嘆,,五月二十六的雨,,救了這個世界。
我不由想到一句口口相傳的農(nóng)諺,。
“收秋不收秋,,專看五月二十六,。”這句在父老鄉(xiāng)親口中不知流傳了多少代的農(nóng)諺,,告訴我,,秋天收成不收成,關(guān)鍵看五月二十六這天下不下雨,。如果下雨了,,秋天就收成,如果不下雨,,秋天就不收成,。
五月二十六這天下雨,與整個秋天農(nóng)作物的收成連在一起,,這里面有什么科學依據(jù),,我不知道,就是問身邊的老農(nóng),,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,。他們說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經(jīng)驗,五月二十六這天的雨,,決定著當年秋天的收成,。
在靠天吃飯的農(nóng)耕時代,農(nóng)業(yè)收成的豐欠,,的確被上天掌控著,。特別是我的老家位于山區(qū),糧食豐收與否,,全靠上天的賜予,。曾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末,豫西山區(qū)從頭年五月到第二年三月,,天空滴雨未下,,我的老家河斷流,泉干枯,,地里的莊稼枯死,,秋后麥種難以入土,秋麥二季顆粒無收,。那時節(jié),,五月二十六的雨,沒有應時落下,,山區(qū)又不能澆灌抗旱,,絕收幾乎使那里老百姓的生活陷于絕境。
于是,,五月二十六就刻在了我的記憶里,,也成為我判斷當年秋天豐欠的晴雨表。
現(xiàn)在搬遷到鄧州,,我們雖然也念誦“收秋不收秋,,??次逶露?rdquo;這句農(nóng)諺,但當?shù)赝陚涞臐补嘣O(shè)施,,給我們提供了秋收的底氣,。即使五月二十六這天滴雨不下,我們依靠地頭的機井澆灌,,也能度過伏旱難關(guān),,獲得自己想要的秋天收成。唯一不同的是,,大伏天,,進入一人多深的玉米地里澆地,那簡直就是進入了煉獄,,那樣的豐收,真是刻骨銘心啊,。
于是,,即使在澆灌條件完備的鄧州大平原,我們依然看重五月二十六這場雨,。有了這場雨,,我們就省去了澆地的額外支出,也省略了抗旱澆地,,日夜不息,,不停在莊稼地出入,倍受地蒸日曬的苦累煎熬,。
有了五月二十六這場雨,,就宣告了“掏錢難買五月旱”的結(jié)束,“六月連雨吃飽飯”就會接踵而至,。種莊稼就成了唾手而得的易事,。
為了讓五月二十六這場雨如期而至,莊稼人在過春節(jié)時就開始做功課,,用鞭炮,、供品、香紙討好上天,,并把“風調(diào)雨順,、國泰民安”的愿景寫在大紅紙上,融進新年的祝福里,。“五風十雨皆為瑞,,萬水千山總是情”,“風調(diào)雨順五谷豐,,國泰民安天下樂”,,……這樣的聯(lián)語,,寄托著農(nóng)民對豐收好年景的期望,包含著對“五月二十六的雨”應時而來,,一年順順利利,,心想事成的滿心期待。
當然,,蒼天也有辜負人的時候,。他雖然也接受了老百姓的誠心祭拜,享受了人間煙火的朝貢,,但到五月二十六這天,,依然爽約,送給他們一個晴空萬里,,艷陽高照的好天氣,,把他們想要的烏云密布,和風細雨藏之高閣,。老百姓對蒼天的無賴,,除了錐心的痛恨,無情地咒罵,,別無他法,。山區(qū)的,只好眼睜睜地看著綠油油莊稼因缺水而變得灰白,,最后干枯死亡,。平原的,為了求得夢想的豐收,,頂著烈日,,扛著抗旱設(shè)備,罵罵咧咧地下地,,鋪設(shè)管道,,千百次地在莊稼地里出入,讓嘩嘩流水聲安撫焦渴急躁疲勞的心,。
五月二十六,,在二十四節(jié)氣里不占分毫空間,然而在莊稼人心里,,卻占據(jù)著很大的位置,,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。他們盼著五月二十六這天下雨,,就像盼與自己的親人相聚一樣,,是那樣的急切,是那樣的緊迫,。雨來了,,他們松了一口氣,。雨不來,他們的心高懸著,,緊揪著,,愁苦著。他們要么感謝上蒼的垂顧,,要么咒罵蒼天的無情,。而一個個日子擺在他們面前,仍需要他們?nèi)ッ鎸?。五月二十六的雨,,來與不來,他們無法左右,。他們唯一能左右的是他們自己,。雨來了,他們可以歇一歇,。雨不來,,他們就只好去下苦力,以自己的艱辛,,謀取自己想要的幸福。
窗外的雨繼續(xù)下著,,下在五月二十六的日子里,,下在老百姓的心坎上。我們除了歡呼,,除了感恩,,就是牢牢記住,龍年的五月二十六這天,,天空下了雨,,龍年的秋天收成再也不用惆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