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弓沒有回頭箭
印度詩人泰戈爾說:“只有經(jīng)過地獄般的磨煉,,才能練就創(chuàng)造天堂的力量,。”
陶岔,,位于鄧州西南邊陲,,頭枕朱連山,肩擔湯山和禹山,,居民不足百戶,。東距鄧州縣城45公里,南據(jù)湖北老河口市區(qū)20公里,,西去不足十里便是煙波浩渺的丹江水庫,。當時,一下子涌來幾萬人,,不說別的,,連吃、住,、行,、用等方面,都成了令人頭疼的大問題,。
先說吃的問題,。民工初到陶岔,正遇冰天雪地,、大雪封門的日子,,從老家?guī)淼囊稽c糧食和柴草不夠用,外面的援助送不進來,,大家只好每天只吃兩頓飯,,主糧是紅薯面,吃得許多人胃酸犯病,。沒有菜,,連不吃辣椒的人也頓頓不離辣椒水。沒柴燒,,就把晚上睡覺用的鋪草拿來救急,。當?shù)厝彼窆冎缓猛谕量?,找水吃,。隨著雨雪的流淌,不少土井里面接的雨水,,不僅成了黃泥湯,,而且上面飄了一層糞便、草屑和樹葉。民工們?yōu)榱颂铒柖亲?,什么也不能計較,。面對每頓的紅薯面饃,大家詼諧地說:“黑桃A,,算老幾,,老子今天要吃你。”整個民工營地,,流傳著痛楚無比的順口溜:“喝黃水,,尿黃尿,頓頓吃的‘狼戴帽’,。”有幾天,,由于風大雪急,營區(qū)的煙囪被刮到十有七八,,許多連隊一整天都難以吃上一頓熱飯,。白牛鄉(xiāng)白東連指導員王樹勤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,四處奔忙,,傳授技藝,把自己精心研究的省事省力省時的“雙開門自然回風灶”技術,,毫無保留地奉獻給每一個連隊,,這才保證了民工們的飯食供應,
再說住的問題,。民工住的工棚,,大都是挖土夯成地基,四周圍高粱箔糊上泥土作墻,,上面用荒草苫頂,,低、窄,,又潮濕,,進屋要彎腰,偶爾疏忽直直腰,,就會碰得頭破血流,。幾萬人的工地上,只有一張床,,分給了副指揮長郭如泉,。老郭看到技術員歐陽斌一家三代六口(愛人、三個孩子及岳母)擠在一間12平方米的房間里,,害怕娃子們受寒著涼,,就把這張床讓給了歐陽斌。除此之外,所有國家干部和兩萬名工一律打地鋪,。地下潮濕,,就鋪上麥秸,睡到第二天起來,,身子下面冒出縷縷白煙,。有些民工晚上睡覺沒有枕頭,就把衣服卷起來,,當作枕頭,。對此,,有人曾不無心酸地總結說:“天當房,,地當床,三角形草棚遮風霜,。”一天深夜,,文曲營一個連隊倒塌了工棚,將兩位民工埋在下面,,周圍的人們迅速起來,,扒土救人,所幸土墻低矮,,分量不是過重,,未造成嚴重傷亡。
后說行與用的問題,。渠首所在地陶岔,,屬于鄧州的邊遠淺山區(qū),交通閉塞,,文化落后,,地瘠民貧。在大批民工進駐前,,這里的絕大多數(shù)人沒有見過電燈,、電話、電影,,也沒有見過汽車,、火車,不知道煤能做燃料,。民工到來后,,由于車輛有限,來來往往只能靠兩條腿,、兩只腳,。工地的用具,沒有一件是現(xiàn)代化的產(chǎn)物,除了拉車,,就是鐵锨,、釘耙、扁擔和土筐,。工地的廣播站設備極其簡陋,,一間工棚、一張桌子,、一支話筒,、一個人,凡是需要廣播的內容,,事前不錄音,,播音員一邊看稿,一邊播音,。不少民工營的衛(wèi)生隊沒有聽診器,、血壓計,連一把醫(yī)用鑷子也無錢購買,。醫(yī)生只好買一些碘酒,、藥棉和紫藥水暫時應急。他們用竹片自制鑷子,,砸扁拉車條磨成手術刀,。一個有點文化的人寫幾幅標語,找不來像樣的文具,,只有一支經(jīng)常掉頭的毛筆,,十幾幅標語沒寫完,操筆者卻弄了一臉一身墨汁,。
人生最大的滿足是精神的富足,,而不是物質的攫取。艱難困苦,,玉汝于成,。
在嚴酷的現(xiàn)實面前,鄧州人沒有害怕,,沒有退縮,,他們團結一心,迎難而上,,在高山上,、在大樹上、在墻頭上,、在鮮艷的旗幟上,,到處書寫張貼“愚公移山,,改造中國”“南水北調,引漢濟黃”“笑灑熱汗戰(zhàn)丹漢,,戰(zhàn)天斗地志氣昂”“為了革命來引漢,,敢把天下苦吃完”等大幅豪言壯語。開工典禮舉行之后,,早已蓄積力量的數(shù)萬民工,,迎著狂風、頂著大雪,,舉著紅旗,,喊著號子,拉著板車,,扛著工具,,精神抖擻地開赴工地,車拉肩挑,,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,。(待續(xù)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