麥秸垛
七十年代以前,,麥秸垛在農(nóng)村是一道靚麗的風景,。那時是大集體,每到夏收后,,各個生產(chǎn)隊都把打麥剩下的麥秸堆成大垛,,用來飼養(yǎng)生產(chǎn)隊的牲畜,。麥秸垛的多少、高低代表著生產(chǎn)隊收成的好壞,。因此,,生產(chǎn)隊長很注重搭垛的技巧。搭垛時要找一些技術(shù)強的能手上垛,,隊長則在下面指揮,。麥秸垛一般搭在麥場的四周,中間留下空位,,待秋收時還可以用來涼曬綠豆,、黃豆、玉米,、棉花等農(nóng)作物,。
這是一九七五年夏收后的一天黃昏。生產(chǎn)隊的麥秸垛已經(jīng)搭好,。飼養(yǎng)員背著背籠去麥場背麥秸,,當他把背籠裝滿時,突然想撒尿,,當時飼養(yǎng)員如果沒有這泡尿,,一切都還正常,偏偏那時他有了這泡尿,,就是他這泡尿把后來的一個家庭給沖毀了,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飼養(yǎng)員轉(zhuǎn)到麥秸垛背面去,,剛想解褲帶,,突然看到生產(chǎn)隊的會計和一個名叫小黑女的媳婦赤身裸體地摟抱在一起。那女的不是別人,,正是飼養(yǎng)員的侄兒媳婦,。飼養(yǎng)員見此情景,先是一愣,,后惱羞成怒,,抽了褲帶便打,。這對野鴛鴦見大事不好,抓了衣服光著身子就跑,。夜幕是一塊很大的遮羞布,,很快遮住了世間的一切羞丑……
小黑女的男人當天晚上就知道了女人的丑事。待女人三天后回來,,他用繩把女人吊起毒打一頓還不解氣,。他又從糞池里舀來大糞,要往女人嘴里灌,,結(jié)果女人拿起藥瓶一飲而盡,。給他留下兩個嗷嗷待乳的女兒……
三十多年過去了,每當我回村看到麥秸垛,,我就想起了這段心酸的往事,,麥秸垛呀麥秸垛呀,生產(chǎn)隊的麥秸垛,!
連毛分
連毛分本來是三個不同的字,,可是,這三個字連在一起就有了它特定的含義,。大集體時,,我們村大小有四個生產(chǎn)隊。這四個生產(chǎn)隊是按方位分的,,分別是南隊,、北隊、東隊和西隊,。隊與隊之間莊稼地毗鄰,,平時都相挨無事,但遇到牲畜吃青,,或其他隊損害本隊利益的事情,,每隊都是團結(jié)一致的。有一年,,我們毗鄰的東隊就鬧了一次很有趣的事情,。
那一年大概是清明前后,正是麥子返青往上竄的時候,,各生產(chǎn)隊對豬羊吃青都管得很緊,。一般是各生產(chǎn)隊白天都派有護青員,晚上有護青隊,。這天傍晚,,東隊的護青員“老長腿”看到從南隊的寨口走出一個大母豬,大搖大擺朝他們隊的麥地走去,。他便悄悄溜回村,,向隊長作了匯報,,隊長當即敲響了鐘聲,并且高聲喊道:“男女老少拿家伙,,南隊的豬在咱地里吃青哩,,快跟我去扎豬哇!”隊長一聲令下,,所有的男工婦女都拿了禾叉和鐵锨,隨隊長瘋了一樣向麥田跑去,。這時的護青員“老長腿”邊跑邊喊:“快一點喲,,打死連毛分喲!”麥田里的母豬根本不知道危險正在悄悄逼近,,還在津津有味,,一個勁地吃得香甜,幾十個壯勞力你追我截,,還是護青員“老長腿”跑得快,,一禾叉扎在了母豬的羅蓋上。那母豬哼了一聲便倒下了,。倒下的還有母豬肚子里的小崽子……
接下來,,眾人將豬抬回村,在東隊的牛屋旁,,兌現(xiàn)了護青員“老長腿”的承諾,,有人拿來了殺豬刀,便你一塊,,他一塊地連毛分了豬肉,。護青員“老長腿”因報信有功,又是第一叉扎死豬的,,論功行賞,,“老長腿”分了一大塊帶毛的豬肉。
當他高高興興拿著勝利品回家炫耀時,,老婆在院里皇天老娘的哭喪般大哭,,嘴里還念念有詞:“你個挨千刀的‘老長腿’啊,你真不是人,,我看天快黑了,,才把咱家的豬放出去,心里想,,你在那里看青,,就叫咱家豬去地里吃兩嘴,誰知道你鱉子卻回來喊人把咱家豬給扎死啦,!你個千刀萬剮的‘老長腿’啊……”
“老長腿”聽著老婆的責罵,,望著那塊帶毛的豬肉,,真是欲哭無淚呀!
自此后,,人們見到他,,不再叫他“老長腿”,而叫他“連毛分”,?!斑B毛分”就有了它特定的含義。